关山重

失我祁连山,使我六畜不蕃息。
失我焉支山,使我嫁妇无颜色。

【羡澄】法不传六耳(三)

1.虽然很忙,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手。


2.文笔依旧劝退,这一章心理描写比较多一点吧。


3.要说什么来着……忘了。


4.日常许愿ky快走开快走开.gif


5.感谢每一个给我推荐、喜欢、评论的小可爱们,你们给了我很大的动力。



那么,以下,正文!






魏婴在云深不知处寻了一圈,到处都没找到江澄的踪影,嘴里正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江澄去哪儿了,正打算回房间看看,迎面就撞上了蓝湛。


魏婴远远瞧着这个小古板走过来,要躲避也来不及了,之前天子笑的梁子结得不小,魏婴也担心他突然发难。


蓝湛目不斜视地与魏婴擦肩而过,轻飘飘留下一句便走了,“在房里。”


 


魏婴叫他这一句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一边想着这话的意思,一边推开了房门。


推开房门的一瞬间,他便知道蓝湛的意思了,江澄蹬去了鞋子,裹着被子睡得正沉,魏婴蹑手蹑脚地走过去,终于意识到了点不对,往常倘若他再怎么轻手轻脚地走过去,江澄也该有些醒了。


如今江澄睡得这么沉,他也咂摸出一点不对来。魏婴两指并拢搭在江澄从被子里探出的手腕来,分出一股灵力极为小心地从指尖倾泻而出,顺着江澄的脉搏仔细探查。


 


这不探不要紧,一探竟是让魏婴大惊失色。江澄竟隐隐有魂魄不稳之象,所以才会头晕目眩,如此不设防地沉睡。


魏婴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,云深不知处人杰地灵、灵气充沛,江澄有可能在这种地方魂魄不稳吗?


翻来覆去想着,魏婴又不由得联想到今日江澄的反常,心里有了计较。他的眼眸狠狠剜过江澄熟睡的脸,危险地眯了起来。


一个人性格转变不可能如此突然,如此说来,江澄极有可能被夺舍了。


能在云深不知处施如此高超的邪术,对方应该是在鬼道上极有本事的人。


能是谁有如此通天之能呢?


魏婴收回了手,神色复杂地看着睡着的江澄,手掌虚虚在江澄的脖颈处比划了两下,像是下一秒就要扼死这夺了他师弟身体的邪祟。


 


罢了,终归是师弟的身体。他这么想着还是悻悻地垂下了手,面色阴晴不定地望着江澄的睡颜。魏婴转了转眼珠,心里却有了别的计较。


这邪祟夺舍他是没法确认,但是有这可能便不能姑息。江澄的母亲虞夫人有一灵器紫电,一击便可将夺舍之人的魂魄取出,他魏婴是没有办法治这邪祟,难道虞夫人还没有办法吗?


他垂眸凝视着江澄的面容,心道还是不能打草惊蛇,免得这邪祟起了疑心,更对江澄不利。


 


他得想个办法,尽早从这三千多条家规的云深不知处把江澄带回莲花坞。


 


————


江澄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魏婴的目光,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,自觉神清气爽了不久,见着这魏婴一动不动站在床边,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却也不知道落在哪里。


他看不惯魏婴这么沉默的样子,下意识一句就斥了过去,“扭扭捏捏得站在那里,魏婴你是吃错药了,还是在给我哭丧?”


话一出口,江澄便觉得不对,偷偷地拿余光去瞥魏婴的模样。


江澄自接任家主十三年来,唯独这冷嘲热讽的本事越发见长,逮着什么刺人便对着人心口上。虽然年少江澄说话也未必很好听,但是少年心气,说的话终归是能听出点柔软的玉质在里面,但是做了那么多年宗主、一个人在风雨飘摇里支撑起莲花坞的奖惩绝非如此。


 


魏婴似是并没有发现什么,长长地舒了一口浊气,立刻笑脸迎上去,“江澄,阿澄,师妹,师兄晓得你是心疼我了,直说不就好了?”


江澄被他亲昵的调子弄得浑身不自在,脸上更是臊得慌,伸手就要推开魏婴凑过来的笑脸,语气也带了点少年时候的急躁,“滚滚滚,谁心疼你了?你哪里需要我心疼,心疼你的人一……”


江澄的突然就住了口,未竟的言语卡在喉咙里,不上不下地梗着,像一根鱼刺,上下无论怎么做都要在喉咙里划出道血痕来,叫他吐也不是,咽也不是。


心疼你的人一抓一大把。


他们口诛笔伐地一个个骂过来,说我对不起你。


 


“什么心疼我的人?”魏婴原本正躲着江澄推开他的手,后面半句又是戛然而止,听得他云里雾里。


他这个角度正好看到魏婴扭开头,对着他露了个侧脸,他一阵恍惚。莫玄羽的面容竟在此时和魏婴的侧脸重叠在一起。


他看到魏无羡偏开头,语气淡淡道。


【过去的事,不必再说了。】


然后面对自己撕心裂肺的质问,魏无羡再轻飘飘地甩下一句。


【对不起,我食言了。】


 


所以你倒是舍得我了?


 


江澄瞥了眼魏婴,后者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他。魏婴想了半天,一只手握拳在掌心敲了一下,眼底笑意忍不住漫涌上来,“你是说师姐?这么久了,你还生气师姐先把莲藕排骨汤给我这事?”


他思索一会又补道,“大不了下次,都让给你。”说完这话,他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,自觉自己真的是个贴心的好师兄。


江澄张了张口,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。想说这不是莲藕排骨汤的事,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
 


“好了,不说了,再晚连味道淡得尝不出的晚饭都吃不到了。”魏婴挥了挥手,示意江澄回神。


江澄浑身一震,终于是回魂了一样,看着魏婴的脸,他有点嫌弃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子,转头对魏婴道,“你先去,我整理一下。”


魏婴好像也模模糊糊地记起来,好像云深不知处的确是有这样一条“严禁衣衫不整”劳什子家规的。




江澄望着魏婴离去的背影,忍不住伸手冲着那方向虚抓了一回。人是捉不住虚影的,他自然是抓了个空。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掌,茫然地眨了眨眼睛,活脱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。


三毒圣手是不会放任自己这么脆弱的,他应该是站在所有人面前的,因为他身后是整个莲花坞和金凌。




而他身前,终归是空无一人。




伤春悲秋是不该和三毒圣手放在一起的词汇,江澄嗤了一声,也不知道是在笑话谁,他换了一套干净平整的衣服,因为睡时弄乱的头发也被他整齐地梳理好,他对着镜子笑了笑,尽皆是褪不去的冷硬和嘲讽。


终不似、少年游。


他整理衣服的时候思绪繁杂,一不留神就已经过了用晚饭的时间,他叹口气,脑子又过了一遍今日发生的事情来。


他应该切切实实是死了,他嘱咐完金凌最后一点他放心不下的东西,也未曾那些话本里说的弥留之际看到父母亲姐来迎接他,他仿佛是在蓝启仁的课堂上睡了一觉一样。


可他清醒得厉害,他不会觉得那是一场荒诞的梦。父母亲姐的鲜血温热地溅在他的脸上,这种感觉倘若你体会过一次,便再也不会忘。




他抬手系紧了发带——他很久未曾梳这个样子的发式了,难免不够熟练。他对着镜子反复确认已经没什么不妥帖了,这才转身准备出去。


有一个人站在那里。


那人逆光站着,他这个方向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轮廓,他往前走了两步,这才看清楚来人衣服上的兽纹图案。


整个云深不知处能穿这种纹样衣服的除了一人不作他想。




——聂怀桑。




对于聂怀桑,江澄并没有什么太尖锐的看法。在他死前,仙门百家对于聂怀桑的评价也依旧是两个极端,有些人说他是喝茶逗猫遛狗的草包家主,另一些则认为他是城府颇深、玩弄人于鼓掌之间的阴谋论者。


金凌也曾问过他——在这孩子被迫扛起整个金家之后。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?




他难得地揉了揉金凌的头,叹了口气道,“无论他是什么人,金凌,你记住,他首先得是个家主,然后才能是聂怀桑,剥离开家主身份去讨论他到底是个什么人,既不客观也无必要。”


大约是他也曾经以一人之力撑起整个家来,他总不愿意在这方面去揣度聂怀桑。


这算是他那么点微末的同情心在作祟吧——不是为了聂怀桑,是为了十三年前那个死父母、死亲姐、死师门还不能恸哭一声的江澄。




江澄躬身行礼,还来不及开口,聂怀桑扇子一收,做了一揖,唤道,“江宗主。”


江澄一怔,“聂兄”二字教他生生咽了下去,终归不愧是做过家主的人,反应也是极快,面色如常地回道,“聂宗主。”


他这动作毫无错处,自然得并不像是被戳穿重生这一档子惊天骇地的事情,与清谈会上的每一次相遇打招呼并无什么不同。




江澄不言不语,等着聂怀桑的下文,他笃定对方先开口就是要说些什么,聂怀桑刚要开口说什么,就被人打断了话头。


江澄耳边炸裂开熟悉的声音,他循着声音望去。


魏婴提着两坛子天子笑,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与聂怀桑,虽是如此,但是眼底却是一丝笑意也无,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,探寻的意味相当明确。




“江澄,聂兄,你们打什么哑谜呢?互相称对方宗主玩,不如也带我玩玩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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