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山重

失我祁连山,使我六畜不蕃息。
失我焉支山,使我嫁妇无颜色。

【羡澄】法不传六耳(一)

注意:


1.突然的脑洞。


2.本文是江澄重生向。CP是魏无羡x江澄,避雷注意。因为我只打羡澄和法不传六耳的tag,所以如果你冲上来ky我,我默认你找事,头给你锤掉,胸给你拍平。


3.重生梗很常见,所以我还是剧透一下。


江澄回到过去,他只想守住他曾经失去的一切,但是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,他们觉得江澄太不够侠气,太不够大气。


但是江澄不介意,他只想守住他要守住的一切,必要时刻他甚至可以不择手段。


 4.私心想要评论。




以上。谢谢你们的阅读。那么,正文!






况怨无小大,生于所爱;物无美恶,过则为灾。——辛弃疾《沁园春 · 将止酒,戒酒杯使勿近》


云梦的冬日漫天霜雪,而莲花坞唯余一池残荷。

江家的校场空空荡荡,皑皑白雪在地上积了有一指深。门生们放了冬假,三三两两都回家去了,莲花坞又变成如今死气沉沉的模样。


江氏宗主的屋子里燃着暖和的炭盆,但是所有人都面色凝重,唯有火星偶尔溅射开来,噼啪作响给这屋子里添个一分生气。

医修们战战兢兢地在屋子里进进出出,像是在冰面上行走一样,好像稍有不慎就会落进深渊里。


倒也说不上是深渊,而是岁华的剑刃。

新上任的金小宗主捏着剑,面色不善地狠狠扫过每一个医修的脸。

没有一个医修敢说话,他们都垂着头,给出的都是无关痛痒的方子,没一个能切中时弊。

可就是给出方子也没用了,每一个医修心里都很清楚。


三毒圣手江晚吟恐怕左右也不过是这几个时辰了。


“金凌。”


金小宗主捏着剑的手狠狠一抖,挨个对着那些无能的医修瞪过去。江澄又唤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笑意。


“阿凌。”


金凌走了过去。

半靠在塌上的江澄艰难地动了动头,扭过来去看他,他的唇因为病中而有点发紫,看上去不祥得很。

旁边的几案上放着三毒,这件灵器安静地躺着,见证着自己主人的最后一程。


“有期,你出去罢。”


江澄的目光重新落在自己的亲外甥身上,旁人都说外甥似舅,他此时倒是希望对方别那么像自己。他伸手要去拍那孩子的肩膀却被金凌惶恐地握住了手,他的手指微微蜷了蜷,没能挣开,于是便随他去了。


他的杏眸似合似开,瞧着萎顿得厉害,金凌提高了声音,惊声地喊了一声“舅舅”。

江澄被这一叫像是精神了一些,涣散的目光聚集了一些,像是透过金凌在看他风雨飘摇的一生。


“阿凌,”他这一声极为平静,“这两日在病中,我便总是在想……我是不是把你教得太像我了。”


他抬手止住了金凌要说话的动作,目光悠悠地落在一片虚空中,金凌半分影子竟然都没有落在他的眼里。金凌憋着泪,大气都不敢出,只等他继续说。


“若是阿姊来教,一定不会这样,别像我,阿凌。”

“别像我……”


金凌眼角落下一大滴滚烫的泪来,江澄呼了一口气,似乎是要到最后一刻他才能丢开那些跟了他大半辈子的阴郁,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,声音委屈又茫然。

“我想爹和娘了,也想阿姊了……”


他的唇瓣蠕动了一下,眼底光影明灭,最后还是没有开口,把欲说的话重新咽了下去。

我想魏婴了……


他穷其一生也没能说出这句话,贪嗔痴缠身,竟是临死也说不出口这坦然一句。

金凌感觉他手中的手掌蓦地一沉,他闭着眼睛不去看,却停不住自己痛哭的声音。


江家大弟子江有期非常平静,他跟着江澄待得时间最久,看着江澄把一应的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帖帖,他晓得交到自己手上的莲花坞是个什么样子,也晓得如今江澄心念的只有金凌一人了。

他安静地退出去了,医修们以为是金小宗主出来发难,呼啦啦跪倒了一片。

江有期抿着唇,挥了挥手叫他们都散了。他一个人负手站在回廊上,仰头看着鹅毛一样的雪花洋洋洒洒、痛痛快快地落下来。

檐下的风铎“叮铃叮铃”地松快地响着。他的心却如这积雪一样的平静,他探出手去,指尖被冰凉的风雪冻得一痛,腰间的清心铃毫无预警地坠落到地上,摇晃着微弱地响了最后一下,转而碎得四分五裂。


那是江澄的清心铃。


檐下的风铎还在响着,江有期看向屋檐的一角,身后房里传出的是金凌的恸哭。

宗主,今夜风雪大,更深露又重,你还能找到回莲花坞的路吗?

——那个父母亲人俱在的莲花坞。


江有期远远地看着有二人御剑而来,黑色身影几乎是翻滚着从剑上滚下来,整个人滑稽地扑进雪里去。

他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拿出紫电,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厉害,紫电套了好几下也没能套上手指,更是不知道什么红了眼眶,他哑着嗓子,喉咙里几乎吐出血来,大喊道。


“发丧——”


他眼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狠狠踉跄一下,心里却是快意地狠,他转身推开房门,混着雪粒的风倒灌而入,角落的炭盆早就烧完了,他手一挥,将那句撕心裂肺的呼叫关在风雪交加的门外。


“阿澄——!”


————

“江澄。江澄?江澄!!”


意识恍惚之间他听到有人在叫他,他茫然地抬起头来,蓝启仁正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。

他脑子里“嗡——”一声像是炸开来,眼前是人影憧憧,光怪陆离的斑斓色块一个个炸开来,他撑着桌子站起来,脸色白得厉害。


江澄用手掌扶住额头,用力晃了两下,努力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子里赶出去。

“蓝老先生,您请问。”


蓝启仁原本不过是见他心不在焉,准备提点两句,哪里想到他竟是直直站起来,一副任君考校的模样,他清了清嗓子问道。

“身为云梦江氏子弟,那么我便问你,今有一刽子手,父母妻儿俱全,生前斩首者逾百人。横死市井,曝尸七日,怨气郁结,作祟行凶。何如?” *


哈,如今这问题轮到他了吗?


江澄自己头痛欲裂,目光模模糊糊地去寻魏婴的方向,蓝启仁厉声喝道,“不许他人提醒。”

他这话一出,周围听学的门生皆是低下头去,偷偷翻书,生怕江澄答不出,这问题便要轮到自己的身上。


蓝启仁转而来看他,道,“江澄,你来说。”


江澄眨了眨眼睛,正撑着头疼思考自己的境况,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机缘巧合,他想到临死时那未出的一句,低低地笑出声。

周遭一片倒吸气的声音,连魏婴都转过头来看他。他动了动嘴皮子,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。

他说。


“这名刽子手横死,化为凶尸这是必然。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,不若掘此百人坟墓,激其怨气,结百颗头颅,与该凶尸相斗……”*




*这两段是原文内容,特此标注。






评论(40)

热度(3099)

  1. 共27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